裴峛贰舍

【桑丸】何も変わらない

*自创齿痕连结paro 设定→点这里

*连结，与后来U17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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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的商店街弥漫着诱人的、使人连连吸气的热可可香味，店前冬季限定的牌子画上了可爱过头的雪花和爱心。桑原意识到已经不是能肆无忌惮地点冰冻甜奶油的时候了，但他相信身边的丸井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意。天气大概还没冷得让人宁愿待在家中的被窝里，但即使如此的话，丸井总有理由让他出来。

桑原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突然觉得丸井身上的围巾有点过长，从颈边垂落到腰间，宽大得足以把半边脸都埋进去。他悄悄在口袋中摩挲着衣服布料，模糊朦胧地感到奇怪——丸井在逛甜品店时绝对不系围巾，柔软的绒毛极可能沾上奶油而变得甜腻黏糊。围巾使他看不清丸井的脸，只见他红得抢眼的发尾蜷曲散落埋进颈后的布料，配色看上去像草莓酱泡芙。桑原吸了吸鼻子，几乎要不知所措——丸井过于安静了，尤其罕有的悄然无息，甚至没抬眼瞧过任何一间香草或窝夫饼气味浓郁的甜品屋。

桑原意识到自己盯着他已经太久了，丸井却忽然停下脚步，抬眼同样看着他，眉间垂落的刘海颜色鲜艳得像甜点上的覆盆子。他抬手把泡芙色的围巾向下拉，露出小截白皙的下巴。天气逐渐地越发干燥使他的唇比往常更要红些，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舐过抿紧的唇珠，仿佛沾上鲜奶油一般、动作小巧得像猫。

“杰克的话，不管我说什么也会答应的吧？”丸井问。

桑原吓了一跳，又被突如其来的、骤变的气氛逗得不明所以地笑：“喂、你又饿了——”

丸井笑起来，抬头凑近了他，脖边布料的绒毛几乎要挠到对面人的下巴。天兴许还是冷的，但桑原有些发烫，口袋中的手因不得不拿出来，他带些慌张地要退后，丸井伸手攀上他的衣袖，直勾勾地看进他：

“杰克，和我连结吧？”

他的语气上扬使其听上去远比实际上更贴近一个询求。桑原暗自叹气，丸井实在过于擅长使人无法拒绝——他离得有些太近了，几乎错觉地认为鼻尖萦绕了轻盈清新的青苹果化学剂的甜香，但今天他甚至没有嚼着口香糖。也许是这样的原因，丸井不习惯地以舌尖来回抵着上唇又缩回去，唇珠不自然地泛上湿润的光。

桑原无可救药地发现自己认为那很可爱。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舌头蹩拙地打结盘绕起来。

“……我不确定……”

桑原嗫嚅着，使劲地卷起舌头发出声音。他不认为他足够理解丸井，这一点令人费解，但无可否认丸井从来比他看上去要心思缜密许多。丸井的鼻尖因冷空气而变红，此刻朝他笑得睫毛乱颤，瞳仁明亮得如七夕向其许愿的星星。他朝桑原发出了急促的几声哧哧，随后指尖再次攀上他的衣袖。

“相信我。”他说，一如每个赛场上回头神采飞扬的模样。

桑原有点想退缩了。丸井捏着他的手腕到了一个他认为足够隐蔽的地方，离他们的家所在的街道不过五十米远，在他们更小一点时丸井会把过多的巧克力掖进这边的草丛中，并且足够聪明地把它们藏于阴影之中避免融化成甜腻的可可脂。到达后丸井没有松开桑原的手，流畅飞快地脱了他的护腕。桑原可以使力缩回，但他呆征地望着丸井把脸凑近久违直接接触空气的皮肤，盯紧了低头时鲜红刘海打在丸井鼻翼上泛红的影。

他甚至听到了丸井压在喉咙间极为玩笑意味的我不客气了。

他原来会因那么一句而开怀放松地笑，但下一瞬随着齿尖陷入酸胀肿痛极其粗暴地箍紧他的喉咙，像抽泣时强行压抑最为难受的哽咽。酸痒从咽喉沿着舌根攀上他的鼻腔，徘徊在咽道之间几乎要堵塞他的气管。他说不出话来，连眼角都泛红酸软。

过于急促的抽气使丸井慌张地松开了口，酸胀如潮水般骤然而退，遗下如脱水的鱼般过分起伏的胸膛。桑原不明所以地平复着喘息，短促的大起大落使他的脑袋眩晕得过份，但还是歇力向丸井安心地眯起眼，如重释负般吁一口气。

丸井不明显地皱着眉，在桑原可以反应过来前提起他的手腕。星星点点的痕迹在深色皮肤上过于不明显，微弱地泛着几乎瞧不见的泽光。

它看上去转眼即逝。

桑原顾不上细看，只觉湿濡沿着眼框费解地依稀了视线所及，眯眼尝试压下去后眼前凑上了什么近得几乎要碰到鼻尖。

丸井的手腕白皙得不像属于一个经常运动的少年，夏天的时候还能瞧见护腕遗下的一截的晒痕。桑原犹豫着，他不擅长于做决定，但丸井总是对的那个。于是他轻轻地抽气，小心地、拘紧地朝齿尖使力。

丸井看上去毫无反应。桑原抖索地松了口，不好意思地以袖口一抹他的手腕。丸井茫然地回头，桑原同时对上他的眼。

“怎么了？”桑原问。

“——什么也感觉不到。”丸井诚实地回答，听上去有些隐约的落莫，但桑原认为那是他想多了。丸井重新套上护腕，桑原看见了零星点点的小坑，不敢奢望过多。

毕竟我不是天才啊，他想。

丸井套好护腕，重新拉好围巾，似乎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往回走。桑原小步赶上去，忍不住开口：

“文太，为什么突然……”

他还没说完，但丸井仿佛料到似的，回头眯眼看着他，脸颊到耳朵都被夕阳染上一层比发色要橘一点的红。

“当然是，”丸井朝着阳光说，“为了变得更强——”

变得更强……

他反复地厮磨唇齿间，直到第三遍时它变了调而压抑郁卒起来。U-17训练营的天气彷佛从未冷却过，球场上的太阳烤得火热，同样旁边坐席也闷热忧郁使人坐立不安。

远野在场外，很多人回头看他，他察觉不到似的歇斯底里地嘶吼，脚下拐得下一秒要迎面摔下去。但他没有，狠狠地咬紧齿根发出嘶嘶刺耳的吸气声。他拖拉着走过，每一个来扶他的都被喝了回去。

桑原看着远野走过，有些不忍地转头，下意识地看向球场上的丸井文太。

丸井眯着眼，朝远野离去的方向望着，绷带挡住去了他的半边脸，露出的一只眼睛毫无表情地眯起来。桑原看着他，球场上的阳光过于刺眼，丸井逆着光，强光模糊了他的影。

桑原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他了。

当门吱呀地被打开时丸井甚至顾不上抽空来回头看看那是谁。他盘着双腿背著门，抬着双手窸窸窣窣地把指尖绕进脑后交叠的绷带间。在随后训练中缠着绷带又不理会的做法糟糕至极，布料被浸泡得发软发黄，灰渌渌地搭在被闷焗得烂熟濡湿黏糊的眼皮。当中汗津津快要烂的松垮地移了位置，与其他交错缠绕乱混一起，要把它脱下来远比看上去困难许多。

丸井的头脑有点浑噩，伤口刺疼得足够久而模糊发麻，失去力道的绷带在每次尝试解开时因拉扯来回摩擦渗血的皮肤，翻来复去的痛痒在他的脑袋翻腾。他要是尝试直接扯下来那只会更糟糕，抬手时左胸口的第三根肋骨赤赤地痛，蹩脚的动作令他双手开始发酸。

“文太？……房间太安静了，还以为忘了关门……”

所以当他认出来声音时近乎夸张地重重吁了口气。丸井晕乎乎地垂下手，回头对桑原眯眼噙着明亮轻松如往常的笑。

“冰帝好像有什么聚会。”丸井瞧着人笑吟吟地寻思道，佯装感觉不到刺麻的伤口抬起了脑袋。他掌根贴在身下撑起身体，缩起肩膀往床的一边移了移。桑原面对丸井支支吾吾有些不知所措，尴尬不安地把目光往房间的角落来回游离，直到抬步走进来看清了丸井额际被拽出来的纱布尾巴。

“喂，”他说，“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拆绷带……”​

“这样的话，杰克来呀。”

丸井迅速地回应，语声熟悉得让桑原鼻腔酸胀。桑原了然地叹了口气，弯腰坐到了丸井旁边，轻扶着肩头让他背身过去。桑原埋头摩挲着质感糟糕得要命的布料，动作轻得丸井几乎感觉不到细微的拉址或纠缠。

“这太糟糕了。”桑原在丸井身后说，指尖握着里面裹着的一层尽所能地不碰到伤处，“文太，不去保健室？”

“远野、大概在吧？”丸井没回头地说，桑原听出来他在刻意地坦率地笑，“嘛，我是没所谓啦，不过要是人家发火了……”

他垂下了头，嘴边还堪堪带着笑，桑原不得不把手抬高扶着松脱的一段旧布。他尽量专心地理清纠缠的每一段布带，却感到丁点酸痒涌上他的喉咙，隐约模糊地挠着鼻腔，小片朦胧而郁闷得难受。感觉虚渺得仿如是恍惚间的错觉，微不足道的轻细如潮涨中渐渐泡软的幼沙。

“那一球，”桑原突然问，“你是不是故意朝着远野……”

“哪一球？”丸井故意说。

桑原顿了一下，漫长地再次叹气：“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问题的……”

丸井哼哼着什么没有说下去，桑原郁卒地希望他能表现得诚实而痛苦一些。他从里面一层解出裹着的一段，黏连沾染着的血污使他背皮发紧。

“疼吗？”他费力地问。

“不疼。”

“怎么可能。”

“好吧。”丸井乞乞地笑，肩头耸动轻颤倒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什么嘛，原来杰克感受到的啊。”

“不是，文太。”桑原苦卒地说，“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怎么感觉到……”

“是嘛。”丸井若有所思地说。

“毕竟我不是天才啊。”

桑原平静地笑，丸井背对着他清晰感觉到咝咝压抑的气音，这只令他听上去更郁懑不堪。丸井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残旧布料的脱落使他急切真正地长吁一口气。渗血郁着闷气的皮肤重新接触到空气的冰凉刺刺地疼，但那要比血污汗水浸湿紧贴的感觉好上得多。桑原抓起散落的旧绷带，尾端沾血而发黑般的暗红。他苦皱着眉，绕到丸井面前，丸井的右眼在不习惯光线的状况下如猫一般眯起来，周遭的皮肤红肿发黑，擦破的皮肤使尚未痊愈的伤口翻开露出些许沾着血沫的粉红。

“文太，”桑原抿紧了唇，这远比他想象中来得更糟，“你真的应该去一趟医疗室……”

“没问题的，”他仍然挂着笑，掩饰似的把双眼一起眯了起来，“之后会没事的……”

桑原莫名地不希望看见丸井这般笑，虚假遥远得不愿触碰。他想起了今天球场上的丸井文太，防备强劲，与他人密切地配合，逐步地掌握形势而致命一击。很强，比任何时候来得更强。

他应该要为此而高兴的，他想，不然这未免过于自私了。但他突然想到了远野，想到了他膝盖骨几乎要粉碎时扭曲的面容，还有君岛，笑意盈盈的君岛。他本来会为此疑惑，但酸意极快的攀上他的喉咙，苦涩郁闷使他难受至极。

他看向丸井，发现丸井已经笑不出来了。桑原沉默地靠近了丸井，直到酸涩郁闷逐渐充满了他的喉咙，苦卒佔满了心脏，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那似乎是丸井的内疚感。他想，静静地坐在身边。

END.

***

我真的好喜欢这俩(哭

有点奇怪的脑洞，在这个paro下桑原只连结了丸井的负面情绪，这两人微妙的距离感……好戳我同时虐爆了。

文太远比他看上去要感情内敛一些——

标题取自RB桑原个人故事“什么也没改变”……文不对题，但这句配合Windy Road里的“即使是钻石也会改变”虐得我上天……

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啊。

啊北极cp什么时候能看到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