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峛贰舍

脑洞与段子囤积处
双打爱好者

【忍岳】齿印

*自创齿痕连结paro 设定→点这里
*七夕贺活动

输给凤宍的两人,还有连结。

***

忍足撩起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前的头发,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夏日的汗滴淋漓从来教人不好受,闷热烤焗着的球场仿如盖了层腾升的蒸气,他几乎都要听见鞋底踏上去时高温接触的滋滋声。

但这不是最难受的。他瞧见了球场外比这高温还要灼热的红发,在朝胜利的宍户呲牙咧嘴后的少年陷入了异常的沉寂。谁也没料到回归的宍户如此的强,或者说能够与一个人如此无缝地互相接合。忍足也没料到,但绕在脑海里的疑问在比赛结束时便消退了大半。握手时对面两人抬手时瞥见的齿印清晰得甚至能分辨出牙齿的形状,表面淌着的汗水给皮肤打上了层光。那时向日站在他正右边,忍足知道他也看见了,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确切看见他捏着宍户的手凑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宍户仰起头爽朗地回应:“放马过来吧。”

忍足没弄清为何向日要刻意地压下声线,而他也不着急。在宍户和凤离开视线后向日径自坐在球场边缘的板凳上,刘海随低着的头垂着,毛巾挂在脖子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擦走从额角往下滴的汗水。汗水会流进眼里的,忍足这样想,在走近后意识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皮上流过的汗珠。要是没有胸口尚未平定的起伏忍足差点认为眼前人累得直接睡着了。他没作声地坐了在他身边,吱呀的细碎声响在烈日之下融化了似的无人听见。忍足的第一个感知是板凳烫得难受,但同样这也不是最难受的。他就如此挨着拍档的肩,分神地听着身边人群的嘈杂混着枯燥的蝉鸣。在他几乎要习惯这种烦躁感时身边仿佛耐不住性子地开口了。

“输了啊。”他的拍档哑声说,“宍户那家伙,真是狡猾啊。”

语气中满满的倔强和不服几乎要把忍足逗笑了。“是呢。”他回应道。

“两个没拍档多久的人连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吧?”身边又不甘地问,忍足转过头,看到仍然闭着的眼。

“是呢。”他若有所思地回应。

“既然这样的话——”身边又开口,忍足不自觉地小小的紧张了起来,他盯着身边开合的嘴唇瞧。忍足等他继续说下去,但他没有,仿佛后半句被他吞下肚子般戛然而止。他忽然睁开了眼,瞬间流进眼睛的汗水刺激得他赶紧用肩上的毛巾使劲抹。从忍足的角度看来这动作就像在擦眼泪。向日放下毛巾后的眼角泛着红,但忍足相信那是因为汗水的关系。

真是难受呢。他想。



忍足不喜欢连结。

晚上睡前看的爱情小品敍述了主角之间的连结。忍足在柔和的灯光下略带不满意味地蹙眉,随后仍怀着少年的朦胧感性翻开下一页,看堆砌的词藻如何编织妙曼的章节。书中对连结的着墨晕染着憧憬,美妙而迷人,足以令他持续地看下去。他既欣赏,也权作打上彩色光透明而发亮的泡沫看,美妙迷人而虚假。小说本来就不实,他也乐于享受于他而言不合理的情节。他善于隐藏掩饰,指尖按上鼻樑轻轻一托他人不明所以的平光眼镜,冷冽的反光下带着桃花笑的眼,多少添了些虚假的意味。连结于他而言只会令思想裸露而不安,正如栓住一匹野外奔走的孤狼般荒谬无理。

说来他理应不适合双打。忍足边想边拨开新的书页。他自身原来就与双打选手的形象大相径庭。模糊的想法随阅读分散的注意力沉淀在看不见的角落。

为什么要双打呢。他隐约地想。双打仿如一盘精致漂亮的甜食,尽管他不嗜甜,唇齿之间荡漾的糖粉和奶油的味道仍有一瞬令他上瘾的错觉。

他再完成一页,结尾停留在男女主角于夕阳下接吻。
他合上了书。

如果岳人想要连结的话,就尝试一下吧,他想。



忍足常常觉得他的拍档总是如此好懂,率直而随性,时常任性得像个孩童。

但向日从来没提过连结。

忍足搞不懂,他甚至直到双打一被夺去后才意识到这样如此不合常理。以往他能归纳为不需要以此提升实力,如今他开始觉得他的拍档没有如他想象中如此容易被看穿。向日一年级时与宍户尝试过连结,忍足清楚他不拒绝这种事情,也更对此不解。他们甚至都刻意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忍足大概是应该庆幸而沉默的,因为这省却了大多的麻烦,但他解释不了松一口气后遗下来落空的感觉。

兴许是最近小说看太多了,他如此认为。他压下不解,再次任由它沉寂。它与其他琐碎事情一同沉淀于思绪深处的角落,大多都是无聊事情,比如说是如何开始了双打,比如说欠向日的饮料钱还在欠着,比如说在向日堵气不回家的晚上风拂过他熟睡的脸庞。沉积的意绪没少也没忘,小堆地叠砌在一起,如同老家阁楼深处麈封的旧物纸箱,刻意不被淡忘而印象深刻。



盛夏的晚上仍残留着高温的郁闷,空气静止得感受不到丝毫的风。如此的夜令人烦躁,连呼吸时涌进鼻腔的空气是温闷而局促。向日指尖一下一下刮着还没闷得出汗的后颈,比起畅快地出一身的汗水,憋着闷热又不至于出汗的感觉焦躁得想要跺脚。向日一股气地把这股焦灼怪罪到仲夏的郁闷上,他想念清凉的空调,目光落到眼前门边“忍足”的小牌匾。

他撇了撇嘴,使力摁下了门铃。

忍足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瞬间就知道了是谁。今夜父母工作,姊姊早在几天前就准备着今天在朋友家的女生之夜。他老早知道,前天午饭时有意无意地朝身旁提起,看酒红的脑袋装作无意地别过去。

他几乎确定今夜将不是独自一人。

他开了门,朝眼前一副憋气的模样忍住了笑。

“又跟家人吵架了?”他装模作样地问。

眼前人撇了撇嘴,忍足假装没看见他发红的脸。外面的确很热,他想。

“没有。”他突然认真地回答。

忍足顿了一下,了然地侧身让他走进去。


忍足的房间开了空调。向日在空调运行的嗡嗡中感受着清凉的空气一下一下拍在皮肤表面的干爽。他坐在忍足对面,手中捧着上一次留在这里的漫画书假装专心地埋头看。空调很凉,但向日仍然感觉到室外夏夜残留的燥热。他抓皱了书页的一角,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纸质。他于这不对劲的沉重气氛中抿紧唇,徒然聒噪的心跳几乎叫嚣着让他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彷佛又回到比赛落败那天,声音沙哑而无力。

那天太阳炙热得难受,他费尽每一点心神紧闭着眼尝试忽略零散得四处乱窜的思绪。落败于他并没看上去如此难过,内心一部分仍在为友人回归球场而庆幸。
使他苦涩得不自已的,大概是明暸他将难以达成他在比赛结束后向宍户说的话。

“总有一天,”他当时说,压着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喘息,“我们会打败你们的。”

他尽所能地压低了嗓音,随后宍户爽快的回应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下意识地不让忍足听见。

他太清楚知道不连结是不可能打败他们的。



向日一直知道忍足不喜欢连结。

他甚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就如家里一块踏松了的地板,在注意到了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踏下去时吱呀的细响。当你与一个人相处得足够久怎样也会窥探到他思绪的一部分,这听上去如呼吸般理所当然。他虽小孩心性,也明白总有一点不能让别人迁就的事情。何况迥然不同的他们,连结本来就不适合。向日花了心思尽力地说服自己,但还是不甘心得难受。汗水流进眼里干涩刺痛的难受。

忍足发话时向日还在发着呆。

“岳人。”

富有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几乎使向日一顿,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同一书页太久了。他犹豫着要否悄然翻过一页,或静静等人说下去。对面人在看着他,他不敢抬头。

“我们连结吧。”

向日停住了动作。他知道说话的人在观察自己,还是那副看不透的模样。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如同炎夏烈阳下的小滩水洼。直到他的手被抓着他还是这般茫然。

忍足嘴角挂着小幅度的笑,他越过之间的距离拉近了手中白皙的手腕,少年人下意识地一缩,他又拉近了些。

向日忽然感觉不到空调的凉。他只觉回到了闷热令人烦躁的夏夜中,浑身发着烫。扣住他手腕的手却很凉。

唇是人体触觉最敏锐的部分,这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喜爱接吻的感觉。忍足没直接咬下去,他学着小说里的主角,把唇贴近光滑的小片皮肤才缓缓张嘴。

呼吸间的热气和触感几乎使向日颤抖。就不能直接咬吗,他暗自腹诽,咬牙不去在意手腕处的痒。

忍足的动作很缓慢,尽管向日刻意不去想还是清晰地感觉到牙齿抵在皮肤还没陷下去的触觉。

随后忍足使力咬了下去。

向日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他所认知到的只有痛楚。开始时手腕皮肤表面的痛小片而微弱,随后却疯狂肆虐遍布全身,连脚尖都因痛楚而蜷缩着。强烈的痛楚一下钻进心坎最深的角落,他甚至叫不出来。他蹦紧着身体,强忍着生理性的泪水一下抽回了手。忍足牙齿一离开皮肤激烈的痛楚悄然无踪,向日甚至能感觉到忍足湿润的舌尖不经意地滑过皮肤。他红着脸平定着喘息,抬起手腕看,痛楚使他认为那会是一处渗血的伤口,但遗留的只有浅浅一个齿印。

他早听说过每个人对连结达成的感觉不同,痛楚包括在内。他抬眼看着同样也看着他的忍足,没来由不爽地撇撇嘴,在对面可以担忧地提问前一把抢过他的手腕,使了全力咬下去。

皮肤表面的痛楚在忍足可以反应前便快速地消退下去,随后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在忍足都要怀疑是否失败了的时候却忽然萌生了微弱的暖意。不炙热的,春日的第一缕阳光般温婉可人。平淡而又清晰存在,灌顶的汩汩暖流一点一点遍布了全身。忍足忽然理解了书中对连结的赞叹憧憬,他绝对可以为此而着迷。

在向日松口时忍足甚至感到了婉惜。他指尖滑过自己手腕上凹凸的齿痕,眷恋着如朝阳般和煦。眼前人咧嘴笑着。

那一点一滴沉积在思绪深处的,找到了答案般豁然开朗。

忍足不喜欢双打。他喜欢与他双打的人。

END.

***

略仓卒短小,没赶上岳人生贺呜

其实忍岳之间的差别好戳我啊

赶着七夕活动最后一天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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